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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达到顶峰后,终于开始显现出衰弱的迹象。
那吞噬一切的白光缓缓褪去,如同潮水退却,露出了被肆虐后满目疮痍的潜龙渊。原本宏伟壮观的地下穹顶坍塌了近半,巨大的岩块杂乱堆积,将原本光湖的部分区域掩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硝石味,以及一种能量过度宣泄后特有的、带着微甜的铁锈气息。
曾经沸腾如岩浆、猩红与墨色交织的龙脉光湖,此刻平静了许多。虽然依旧显得浑浊,翻涌着不安的余波,但那令人窒息的、自毁性的狂暴怨气核心,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重病初愈般的、虚弱却纯净了许多的金色地气,正在缓慢地从湖底重新渗出,如同大地母亲艰难愈合的伤口中流出的新鲜血液。
玉玑子……不见了。
那个谋划百年,几乎以一己之力搅动王朝风云,将无数人命运拖入深渊的幕后黑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残魂,没有执念碎片,甚至连最后一声诅咒都湮灭在了那终极的爆炸之中。魂飞魄散,形神俱灭,是他罪孽唯一的、也是最终的归宿。
而在那片曾经是绑定节点、能量爆炸最核心的区域,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如同陨石撞击般的凹坑。坑底焦黑,残留着高温熔融后又迅速冷却的琉璃状物质,散发着缕缕青烟。
沈千尘……也消失了。
没有遗体,没有残存的气息,仿佛他整个人,连同他那燃烧的灵魂,都已彻底融入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化为了净化龙脉、斩断罪恶的最后薪柴。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决定国运生死之战的地下空间。
唯有龙脉地气缓慢流淌时发出的、如同大地心跳般的微弱“汩汩”声,证明着生机尚未完全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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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在那片靠近边缘、相对受损较轻的岩壁下,一堆散落的碎石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只苍白、纤细、沾满血污和尘土的手,颤抖着从石缝中伸了出来。手指无力地抓挠了几下空气,然后艰难地撑住了旁边一块稍大的岩石。
苏小雅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将自己从碎石掩埋中挣脱出来。她的模样凄惨到了极点。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被能量风暴刮擦出的血痕和淤青。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干枯如同秋草,失去了所有光泽,更刺目的是,那发梢末端,竟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近乎灰白的颜色——这是生命本源与灵根过度透支、近乎枯萎的直接体现。
她虚弱地靠在岩壁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被彻底掏空、又被打得支离破碎的瓦罐,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清明的。
那双曾经灵动狡黠的眸子,此刻虽然布满了疲惫与痛苦,深处却燃烧着一簇微弱却顽强的火焰。她没有死。在承受了“移花接木”最终的反噬,又被沈千尘引导而来的磅礴怨气冲击后,她奇迹般地……保住了一丝生机。
她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原本因禁术和怨气侵蚀而传来的、如同万蚁噬心般的剧痛,此刻竟然……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沉重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淀在了她的心脉深处,与她那近乎枯萎的祝由灵根纠缠在了一起。
是那些被引导过来的怨气?
她来不及细想,目光焦急地、带着最后一丝渺茫希望地扫视着这片废墟。
“千……尘……”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微弱的气音。
没有回应。
她的视线掠过那个巨大的、空无一物的爆炸凹坑,心脏像是被瞬间冻结,沉入了无底深渊。尽管早已有所预感,但当最坏的结果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时,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依旧几乎将她残存的意识彻底击垮。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她没有发出哭声,只是无声地流泪,肩膀因为极致的悲伤而微微颤抖。
他做到了。他斩断了绑定,净化了龙脉,击败了玉玑子。他守护了他想守护的一切。
可是……他不见了。
就在苏小雅被绝望吞噬,意识即将再次沉入黑暗之际——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嗡鸣,自她怀中响起。
她勐地一怔,几乎是本能地,用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破烂的衣襟内侧。在那里,她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物件。
是那枚……沈千尘在最后时刻,贴身收藏的……胡三爷沉睡后所化的狐狸虚影?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那巴掌大小的狐狸虚影,依旧紧闭着双眼,灵体透明得几乎要看不清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然而,就在这虚影的眉心处,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点,正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明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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