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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碎了。
昔日号称“奉天承运”的龙兴之地,此刻正被一种从未听闻的恐怖声响彻底撕裂。那不是八旗铁骑冲锋时山崩地裂的闷雷,也不是红衣大炮轰鸣时撕裂长空的霹雳。这是一种更尖锐、更密集、更令人牙酸胆裂的嘶鸣,仿佛无数冰冷的毒蛇,在狭窄的街巷、在燃烧的屋檐、在每一个活人濒死的耳边,高速摩擦着空气,发出嗤嗤嗤的死亡尖啸。
铅弹!铅弹!铅弹!
李长风站在城北一处尚算完整的高台上,脚下是残破的镇边门敌楼,硝烟卷着焦糊的腥气直冲鼻腔。他目光如鹰隼,透过浓得化不开的烟尘,俯瞰着这座正在疯狂抽搐、流血的巨城。他麾下那一片片刺目的猩红色——李家军的战袄,如同滚烫的烙铁,正一寸寸、一块块,在盛京灰黑色的躯体上灼烧出焦黑的印记,缓慢而无可阻挡地向中心蚕食。
他身后的传令兵嘶声力竭,用尽肺腑之力,将他的命令揉碎在震耳欲聋的喧嚣中:“帅令!甲字营,稳住街口!丙字营,压制右翼屋顶!丁字营,手雷清屋!拿破仑跑,给老子推到前面去!轰碎那堵墙!”
命令层层传递,在爆炸、惨叫、建筑垮塌的轰鸣中艰难地送达每一个排头兵耳中。回应帅令的,是更加狂暴的金属风暴。排列成整齐横队的李家军士兵,动作僵硬却精准,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装填、举枪、瞄准、齐射!硝烟瞬间在队列前方喷涌成一道白色的死亡之墙,旋即又被风扯碎。对面数十步外,一队刚刚从瓦砾堆后探身、张弓搭箭的镶白旗甲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扫过,哼都没哼一声便齐刷刷栽倒,血花在断壁残垣上溅开刺目的泼墨。
“轰!轰!轰!” 紧接枪声之后,是沉闷如滚雷的爆炸。李家军特有的铸铁外壳手雷,带着嗤嗤冒出的白烟,被有力的臂膀甩进街边那些门窗紧闭、却不断射出冷箭或火铳弹丸的满洲大宅。剧烈的火光和冲击波撕开精美的雕花木窗,将里面负隅顽抗的身影连同奢华的陈设一起抛向半空,残肢断臂混着碎木、瓷片如雨落下。
盛京,这座以“天眷”自居的雄城,在近代火器冷酷的、工业化的高效率杀戮面前,第一次褪去了“龙兴”的神圣光环,露出了它脆弱、混乱、濒死的本相。每一寸推进的土地,都被铅弹和血肉反复犁过。
十字街口。这里是通往内城宫阙的最后一道重要关隘,原本宽阔的街面,此刻已被倒塌的牌坊、燃烧的大车、层层叠叠的人马尸骸堵塞得仅容数人并行。尸体堆积如山,污血汇聚成粘稠的小溪,在瓦砾缝隙间蜿蜒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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